7月15日，《上海市关于支持互联网优质内容创作的若干举措》正式发布。九条举措针对生态建设、人才培育、激励机制等多个方面，被称为针对互联网内容创作者的“沪九条”。
曾经，UP主、网络主播等职业更多被大众的刻板印象认为是灵活就业、副业甚至不务正业的“工种”。如今，在上海这座开放包容的城市，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内容创作者正在实现“爱好”变为“职业”的美好理想。
“沪九条”的发布，为他们勾勒出清晰的职业图景和发展轨道。在被社会看见的同时，他们也曾有过期待：一份职业，需要认同感，也需要组织的归属感。而上海各级工会近年来，也关注到了网络主播行业的平台企业和从业者，也在积极为他们而为——探索平台企业建会，吸纳从业者入会，让他们在工会找到“家”。
2024年松江区在线新经济产业直播销售员劳动和技能竞赛现场 陈恒杨 摄
以平台企业为抓手建会
让UP主找到家的感觉
“我们大部分都是一个人成长起来的，难得有线下活动才能碰见同行，工会能把大家都聚在一起。”“咱们以后有大组织了。”……在今年1月15日召开的杨浦区互联网内容创作行业工会联合会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上，近百名UP主走进杨浦职工文体中心，如此“官方”的工会活动对许多人来说充满了新鲜。
“平常只有难得的特大型活动才能见到这么多UP主。”音乐区UP主“浑元Rysn”本名岳荣耀，连续四年蝉联百大UP主的他算得上知名大咖，虽是首次接触到工会组织，他却已经有了“家”的感觉。和他有同样感受的，还有现场参会的近百名UP主，从有千万粉丝的“顶流”，到从业不久的新手小白，他们都格外珍惜这场工会组建大会，一致表示，“赶紧多认识几位，同领域的可以一起联动拍视频，不同领域的也可以交朋友。”工会“娘家人”的属性让这些新手也倍感安心，“咱们以后有大组织了。”
工会带来“家”的归属感，这份归属感背后，是推动工会工作者努力的初衷。2024年，全国总工会调研上海哔哩哔哩科技有限公司，杨浦区总工会依托B站对UP主经营情况和从业状况开展了深入排摸分析，推动符合条件的UP主建立工会，让更多互联网行业的年轻人走近工会、了解工会、加入工会。
UP主、网络主播们不需要固定的工作场所，所处的区域分散。一些工会工作者曾坦言，网络直播的从业者人员构成复杂、工作变动频繁、所处区域分散，即使分管的区域里有从业者，建会入会的主要抓手还是平台企业。近年来，本市多个区以平台企业为抓手，成立工会组织，吸引了一批从业者加入工会。在静安，全市首个新媒体直播行业联合工会——“大宁路街道新媒体直播行业联合工会”在大宁德必易园成立；在松江，洞泾镇5808智能空间以上海五八零八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为牵头单位，组建了松江区洞泾镇在线新经济网络直播行业工会联合会。经过几年的发展，部分企业如上海市嘉莱顿活塞有限公司、上海兴檬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等已独立建会；在长宁，区总工会在推动上海黄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原樊登读书）成立工会后，将平台企业纳入长宁区直管企业工会联合会，助力企业在横向互动上进一步破圈，扩大工会组织覆盖面和影响力。
随着多个针对UP主、网络主播的工会成立后，一桩桩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服务接踵而至：针对UP主昼夜颠倒、久坐创作等职业特性，联合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建设的“健康服务点”提供便捷的健康服务；将他们纳入工会传统项目“送清凉”与“互助保障”，让许多不曾上过班的全职UP主、网络主播感受到一种不同的关怀；不少工会甚至关注他们的创作瓶颈，提供商务谈判、团队管理等方面的指导；还有工会开设开通心理咨询热线，缓解创意焦虑……种种关怀，让他们对工会为何叫“娘家人”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完善职业发展通道
在工会活动中收获成长
“沪九条”指出，要完善职业发展通道。支持平台企业、行业组织备案成为职业技能评价机构，面向各类创作者开展技能评价；鼓励创作者参加全媒体运营师等职业技能认定；探索将互联网优质内容创作者纳入职称评审范围。
在工会提供的诸多服务中，劳动和技能竞赛是很多企业和从业者最为看中的一点。上海黄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原樊登读书）成立工会后所办的第一个活动，就是一场以“打造新职业 奋进新征程”为主题的讲书人比赛，即使还没有从事直播工作，只要有兴趣也可以参加，“这种崭新的竞技类玩法给有潜力的网络主播提供了展示才华、提升技能的平台，有助于他们在职业道路上获得更多发展机会。可以说借助工会的资源和支持，从业者可以更好地发展。”上海黄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帆书）工会主席陆慧告诉记者，连同比赛在内的丰富工会活动，成为吸引职工入会的因素之一，除部分流动性较大的岗位外，公司入会率长年在95%以上。
“这次比赛试水了直播，希望有机会来就业。”2023年，洞泾镇首届主播直播劳动技能大赛举办，当年参赛的选手中，既有成熟主播，也有不少渴望涉足在线新经济领域的“素人”。如今，已连续举办3年并成功升级为区级竞赛的“在线新经济产业直播销售员劳动和技能竞赛”，不仅是许多渴望入行的新人们的“敲门砖”，也成为工会推动主播及企业职工入会的关键抓手。竞赛期间，工会通过现场宣传、物料展示等方式，向参与的网络主播、企业职工详细介绍工会职能与入会福利，同步引导他们通过“扫码入会”的便捷形式加入工会，有效实现了“以赛促入会”的目标。网络直播行业工会联合会组建后，还围绕职工需求开展多项服务工作，如针对户外主播工作特性开展的“夏令高温慰问”活动，如联动工会联合会内的企业员工、主播团队及运营团队参与“公益乐学”“沙龙讲座”等活动，通过交流互动增强了会员间的联系与工会凝聚力。
即使在没有成立工会的园区、企业，竞赛的影响力也在进一步扩大。位于航头镇的万象国际创新港，是一个集直播培训、孵化为一体的园区，目前，“航头万香杯”直播之星·技启未来电商直播技能大赛正火热展开。本次大赛联动企业“老字号”、MCN机构、直播达人、高校等组织，通过政企联动、校企联动开展比拼。记者从浦东新区总工会了解到，办赛的初衷有挖掘培养优秀电商直播人才，打造 “网红” 经济，为浦东电商直播注入持久动力。随着竞赛的深入，该项工作也成为工会与园区、企业建立联系的抓手之一，目前，浦东新区总工会正努力推动园区和电商平台建立工会组织。
红色工运“潮”起来
主播与工会擦出新火花
网络主播通过视频推广商品、分享知识、传播信息，其影响力超过很多其他群体。他们与工会可以擦出怎样的火花？
今年1月，在杨浦区互联网内容创作行业工会联合会成立大会上，擅长分享知识、观点输出的博主“北斗导航Compass”当场汲取视频灵感，“目前还没有人做过中国工会历史类别的视频，我觉得这个选题也不错。”和他有类似想法的UP主不在少数。3个月后，由上海市总工会推出的文化传播品牌“UP主眼中的红色工运”融媒项目中，UP主“说书人竹公子”“文化遗产搬运委员会”相继加入，他们打造的《觉醒年代，“光芒万丈的明星”如何在宝山里升起？》《工人是什么？是天！》等作品，深入挖掘历史细节，采用年轻人喜闻乐见的表达方式，生动还原上海总工会在时代浪潮中应运而生的壮阔历程，解读百年前上海总工会如何成为引领工人运动的“光芒万丈的明星”。
这份火花，在碰撞中闪光。今年8月23日， “UP主眼中的红色工运”融媒项目推出四场馆接力直播活动，特别邀请“地缘志”“御史房”“史图馆”“熊猫小剧团”四位B站人气UP主担纲“红色向导”，分别走进宝山里2号上海总工会遗址展陈地、上海工会发展历程展、上海工匠馆、上海劳动模范风采馆四大红色工运场馆。跟随着他们的步伐，吸引3.8万名观众在线“云打卡”红色工运地标，弹幕区里，不少观众留言表达对红色工运历史的深切敬意，以及对劳模工匠的由衷钦佩。
（劳动报记者 张锐杰 李嘉宝 李成溪 梁嘉蕾 陈恒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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